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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腿上綁了竹筒,空的。

沒人敢多看,沒人敢多問,個個都恨不得把頭低到地里,埋首做著各自的事。

許禕已經整理好隨身物品,懷裡抱著那本冊子,還有一些紙張,走到沈長清面前。

白鴿撲騰了兩下翅膀,在石桌上跳來跳去,沈長清坐下來,理了理衣衫。

「不識字?」沈長清目光落在白紙上,「去拿筆墨,紅墨沒有,用三顆硃砂摻水研磨。」

沈長清把一串硃砂手鍊放在桌上,許禕彎腰雙手取走。

那手鍊很新,是之前買衣裳的時候,真正的「秦溪」送給他的,說是可以保平安,避邪禍。

還言之鑿鑿說它在通靈寺開過光,靈得很,拍著胸脯說要是不靈,就叫厲鬼尋上門!

秦掌柜恐怕不知道通靈寺鬧詭異的事兒,若叫他知道,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夸這個海口!

沈長清當時順手就收著了,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。

這何嘗不是另一種「顯靈」?

筆墨很快呈上來,一同端來的還有一碗清水用來洗筆換墨。

沈長清沾了硃砂墨,許禕在一邊磨硯。

沈長清念了第一個人的名字,「王小霸。」

許禕隨即一邊擦乾桌上的水一邊叫出外號,「烏龜蛋子。」

沈長清畫了一個紅色的橢圓。

第二人,「李二陽。」

許禕接道,「哈巴狗。」

沈長清筆一頓,一點墨跡暈染開來,「為什麼?」

「他是我老鄉,別人都叫他二陽,只有我知道他小名叫狗兒」,許禕笑了笑,道,「他小時候生了怪病,說話大舌頭,又因為缺了顆門牙,就總豁風漏氣,所以我管他叫哈巴狗。」

沈長清回憶了一下,確實如此,便畫了一個小小的吐著舌的狗頭。

「您這畫,倒也真是可愛。」

沈長清身子忽然僵硬。

——這語氣,有點像某個人。

他便沉了聲音,像在壓抑掩飾什麼,「牛帥。」

「牛角尖。」

一對牛角躍然紙上。

沈長清畫得很快,一本薄薄的名薄很快就被畫完。

紅色的是好戰喜殺,玄色的是嗜血貪虐。

放任這些人活著,就是放任未來的隱患做大。

這些惡瘤,第一撥就該清理拔出。

許禕去做了,沈長清逗弄著白鴿,仿佛沒看見有一人溜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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