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工工整整書著四個字, 「歲陽之墓。」
沈長清想, 那個好心的立碑人大抵是這麼猜的——因為年歲的歲不好畫, 於是用麥穗的穗替代了, 而太陽則好猜,自然取陽字, 圖好意嘛。
屠日青死了, 死後終究也沒能留下正確的名字, 在這十六年裡, 路過這裡的人都只知道他叫歲陽。
這樣也好, 屠日青已經沒有來世, 而他這最後一世一直都很陽光開朗。
歲陽是好寓意,是年年開心和歲歲平安的意思。
沈長清移開目光,不再去看, 余光中遠處有大批人馬到來。
是謝三財他們來了,鷹眼咋咋呼呼嚷嚷著讓底下人趕緊安營紮寨, 他自己則叼著草根,翹著二郎腿,靠著樹坐著哼歌。
謝三財在三步外站定,喊他,「老三,你小點動靜,想被牛駝山發現嗎?」
鷹眼看著像還在生氣,沒搭理謝三財,只冷冷哼了一聲。
謝三財並不惱,繼續道,「他們以逸待勞,待會要打起來,我們吃虧。」
鷹眼偏頭把白眼翻上了天,再正眼瞧時,眼尖的他剛好就看見了沈長清和顏華池。
他當即跳將起來,「啊呸」一聲吐了嘴裡的雜草,揮手高喊道,「二哥!看這裡!我們在這兒!」
顏華池笑了一下,只見謝三財飛快走了兩步,一把捂住鷹眼的嘴,「你瘋了!喊什麼喊!」
謝三財壓低嗓門說完,冷眼看著走過來的兩人,淡漠道,「國師大駕,有失遠迎,長清君帶著貴徒弟混入我太平教,做的是什麼打算,可否告知一二呢?」
這話問的可就有點陰陽怪氣了,鷹眼唔唔兩聲拼命掙開,然後狠狠推了謝三財一把,「別碰老子!」
鷹眼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,對著二人訕笑,「大哥他心情不太好,話有點沖,你們別往心裡去。」
「嗯。」沈長清應了聲。
沈長清轉身,又對著謝三財拱手,「我二人非有意隱瞞,令謝教主不快,抱歉。」
謝三財一臉漠然,嘲道,「那就是早有蓄謀。」
「不知國師派您這三千年來唯一的寶貝徒兒潛入我教,是準備裡應外合來個一鍋端,抄了我謝某人的老巢,還是打算替朝廷招安謝某人呢?」
「謝教主,我想您誤會了,沈某是來與貴教交朋友的」,沈長清仍是溫溫和和的模樣,一點也不介意謝三財的冒犯,溫聲道,「沈某與劉先生確實是摯友,且是世交,他家祖上劉元青是沈某的夫子,沈某本就是來問問夫子後人情況的。」
謝三財目光微動,看樣子是在遲疑,他想起來劉陽確實提過這層關係,但他當時滿以為老友在吹牛,就沒在意。
如今看來,這難道竟是真的?
他語氣稍緩,卻還是帶著濃濃的不信任,「既然如此,那就請進帳,但謝某人醜話說在前頭,只談老友,如果您想招安,謝某人就只好請您離開此地。」
「您堂堂國師,想必不會跟謝某人計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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