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接受就接受,不能接受就拜拜。
她绝不可能赖过去强加解释。
“那就好。”陈雯心情稍霁,“那下次咱们做几个他爱吃的菜。”
她在荀秋手上拍了拍,语重心长,“不是妈妈要逼迫你,你要在这个环境里就得适应它,你不能和妈妈一样失败知道吗,我们秋一定能做好自己的事,也能嫁得好,婚姻幸福,儿女孝顺,平平安安,一切都顺顺当当的。”
荀秋忍了忍眼中的热意,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和妈妈对着杠。
妈妈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这么多年,思想固化很严重,能鼓起勇气和爸爸离婚已经用光了所有叛逆和自我,荀秋无法责备她分毫。
九月初。
周五的晚自习学生们都很乖,没有私自带手机的,看起来也都在认真写作业,寂静的教室里无人交头接耳,只有纸笔划动的小小声响。
荀秋看着手上完成好的教案,巡视了一遍教室,确认没有学生抬头,她慢慢伸展有些僵硬的四肢。
她和赵竞持好像出了点问题。
开学那天,七中门□□通略有堵塞,荀秋骑着小绵羊从桥上过,刚巧遇见韩旭在值班,慢下来和他寒暄了两句,才知道赵竞持在八月的某一天已经回到江城。
他没有告诉她。
虽然微信上每天都聊天,可他没来找她。
说不清是什么感觉,荀秋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,下意识对他进行了冷处理,十条消息里面可能挑一条礼貌回复,其他时候就说在忙,敷衍过去。
夜色深重,带着细雨的风从窗户飞进来,荀秋起身去关窗户,手一握上冰凉的把手,忽然想起了在从前薛均和严知送她回家的那段时间里,薛均在车棚里取了车,总会在栏杆外面那棵大樟树下等她。
红白的秋季校服半敞,薛均里面穿浅色衬衫或者t恤打底,自行车斜斜地架着,他一只脚踏在踏板,侧过身,乌黑蓬松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拂动,深邃温和的眸子落着剔透干净的光。
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吧。
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眨了眨眼,眼前的身影却仍然在那里。
高个子的男人没有撑伞,路边的灯照亮了细细的雨线,晶莹的金色水雾静悄悄地落在他乌黑的短发。
荀秋怔忪地看着,而那人好像有所感知,很慢地抬头看向二楼的教室。
不是薛均…
她的睫毛颤了颤。
视线在空中交织,赵竞持神色轻默,眼中一点黯淡的微光在看在她的那一刻亮到耀眼,唇角慢慢勾起,他冲她挑了挑眉,把手抬到耳朵旁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。
荀秋想起他莫名其妙的疏远,顿时脸色一黑,立即拉上了窗户。
赵竞持摸了摸鼻子,有点莫名其妙地笑了声,低头给她发信息,【生气了?】
静音中的手机亮起一瞬,荀秋皱着鼻子打开,又按灭,没打算回复。
过了会儿,他又发来一个,【报告老师,雨好像越来越大了,我的罚站什么时候能结束?】
荀秋看了一眼窗外,雨细到接近于无,她没有回复。
晚自习结束,学生们很快冲出教室,荀秋不确定赵竞持还在不在,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会儿东西,忽然又见到张子翁和顾钦从外面跑回来,气喘吁吁地撑在讲台边角。
“怎么了?”荀秋顿下手上的动作,顺手拂去了顾钦脑袋上的水滴,男生别扭地退开,亮晶晶的眼睛轻闪,“荀老师…楼下…好像有人在等你。”
荀秋愣了下,很严肃,“好,谢谢,老师很快下去,你们也快回家去,别一会儿淋着雨。”
张子翁笑得嘴巴也歪了,很八卦地把脑袋凑过来,低声说,“老师,那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,好像是个警官,是不是?”
荀秋笑,“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。”她竖起书本敲了敲,张子翁眼疾手快地帮她把装书袋打开,“老师,我帮您。”
这孩子,老油子了。荀秋无奈地谢了一声,放好东西,笑了笑,“好了,记得周末别去水边玩,注意安全。”
“晓得啦!”张子翁笑得灿烂。
看到荀秋挎好包包走出去,又扯住顾钦的衣服“欸”了几声,撞了撞他,故意大声说道,“说老师再见啊!”
荀秋回头瞧他们,顾钦只好挥手,“老师再见。”
她笑着,微微颔首,转到楼梯间去了。
“我没说错吧!”张子翁很得意,“我就说那是小秋的男朋友,你还不信。上次小秋住院也是他陪着的,让你去看,你又不去,光送一捧花,卡片也不知道写,这样小秋怎么会知道你在关心她?”
顾钦抿了抿唇,冷笑了一声,“我不需要她知道。”
张子翁暼一眼趴在栏杆上的朋友,长长地“哦”一声,“那干嘛还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啊,人家把你当小孩子,我劝你趁早放弃吧。”
赵竞持仍然等在楼下,荀秋就当没看到,拐了个弯走到正人楼办公室后面去拿车。
夏天的雨夜很安静,景观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倾斜到她身边,慢慢地靠近,赵竞持终于在角亭附近追上来,一下握住了她的手,拽住她停在原地。
荀秋挣了一下,抬头,眼睛瞪得很圆。
“荀秋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点纵容的笑意,“干嘛生气啊,嗯?”
她不说话。
赵竞持试探道,“是因为我回来没和你说么?对于你来说,有我没我并不是那么无所谓的,是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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