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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线晦暗,帐内情况不明,沈令仪无暇去外面执一盏烛火来,从怀中摸索出一颗夜明珠,随意搁在手边,一下子照亮了周遭。
尾巴纠缠不休,缠完腰再缠手,软骨一支,生怕她没瞧见似的在眼前摆啊摆,沈令仪未受其乱,倒是不堪其扰,不耐烦地拂开了它,终于清清楚楚地见到李怀疏的处境。
那传信的小黄门慌张得很,语焉不详,沈令仪来到清凉殿以后,骆方迎夏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将事情娓娓道来。
将自己关在寝殿内将近一日夜,不许任何人靠近,宫人候在殿外,差不多隔了一个院子,起初还能听见陈设器具或倒或砸的冲突之声,再后来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。
既狠得下心自缚,什么呻|吟□□,什么喘声如潮,能咽回喉中的也必然不肯吐露半句,又如何能听见负隅顽抗的嘈杂声音?
李怀疏显然没怎么干过绑人这等活计,不知怎么把握松紧,将自己的四肢用布条勒住,手与手并在胸前,两脚伸直,紧紧并在一起,淤痕被雪白的腕子衬得狰狞,那布条应是裁自她身上衣裳,同色同纹,剪刀被置于身侧,翻身便能取到。
她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,而这条后路想来只有当她苦苦熬过□□发作时才能踏上。
忽然亮起的光芒似乎在眼皮上揉过一道,李怀疏眼睫颤了颤,睁开眼来,她长发凌乱,被汗濡湿得贴面缠颈,睫毛也湿淋淋的,浸满了汗,睁眼时都像负重般滞缓。
她望向沈令仪,明明被烧得呈滔天之势的欲望折磨得快没了人形,眼神却仍坚定,因竭力克制而声音发颤,咬牙道:“你……你走,我自己可以……”
将她这般破碎诱人的情态尽数纳入眼底,沈令仪眼神暗了暗,如何不知自己现身于此,是她这场苦熬中最难迈过的一道关卡。
沈令仪好笑她的倔强,却也更明白她的这些举动与自焚无异,眼神自上而下掠过她自缚的手脚,心疼地抚过那些深陷入肉的痕迹:“照你这么绑法,我再晚来一个时辰,手脚血脉不通,怕是要废了。”
“那你帮我松一松……”李怀疏又闭上眼,才平息了些的□□因她一番轻抚再烧起来,尾巴饥渴难耐地从她腿间伸了出去,听话又不听话地往那作乱的腕子上舞了又舞,如果说先前是邀请,这会儿便是勾引,根本是情难自禁了。
李怀疏颈面皆红,眼尾溢出些微水光,本应是露怯的姿态,却因紧紧闭眼而勾就一抹冰冷锐利的刀锋,她将并拢的手腕紧握作拳,生生苦捱,到底是捱不过这本能的渴望,腰身一颤,低低叫唤起来:“呃……啊……”
沈令仪知道她难受,越碰她,她便越难受,于是忍耐着不去动她亲她,伸臂越过她身体,取来那把剪子,依次将上下两处布条剪开。
“你倒是从未说过,你妹妹是狐妖?”沈令仪一把攫住尾巴,捧在掌心端详,亮光之下,它无处遁形,不以为怵,反倒献宝似的炸开毛来,讨好地摆来摆去,颜色火红,红得纯正,越到尾尖越红如焰火,这分明是一条狐狸的尾巴。
沈令仪道:“我从前在北庭除了行军作战也会受理边民求助无门的案子,有段时日尽是雪狐伤人的报案,那几只雪狐道行似乎比你妹妹高深些,无耳无尾,毫无破绽地变作人的模样。我也是听协助除妖的几名修士所言,它们得道不端,如若不吸食人之精气,便会承受不住磅礴妖力爆体而亡。”
“所以,它们眼里无情无爱,或变作艳丽女子,或扮演风流书生,用华丽的皮囊与花言巧语将人骗去,只是想借暂时的苟合缓解欲障。”
李怀疏不知怎地缓过一口气来,疲惫地睁开眼,冷冷地盯着自己那截凭空冒出来的尾巴,哑声道:“不是狐妖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沈令仪握住尾巴不放,尾巴被掌心尽收,却感受不到丝毫欲望,蔫吧下去,毛发仿佛霎时都粗糙了几分,她发觉这样一来李怀疏果然好受得多。
李怀疏随意揉了揉发痛的腕子,往腰间一摸,谢浮名入地府前给的那枚银铃不知落在了何处,左不过还在殿中,她无力去想,只将昨日谢浮名借银铃传信的内容简要地说了出来:“暂时不知究竟是什么,约莫是狐狸与人的结合,似乎正是因为这样不合规矩的结合,是以也会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。”
“那还不是妖?”
“你听过青丘狐族么?”
沈令仪道:“大禹治水,三过家门而不入,其妻涂山氏正是青丘国狐仙,但之后有关狐仙的记载越来越少,民间却多以狐妖与书生为主角编写话本,此后世人提起狐狸便以为妖孽,就像你不说我也差点忘了还有涂山氏一脉,如此说来,青丘国兴许已经不复存在了。” ', ' '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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