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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芳小筑的阕娘裹着自己的小袄,在门栏前冻得瑟瑟发抖。在这样的天气里,没有哪个女人是愿意在外面挨冻,怎奈自家主子魏国公世子吩咐了,必须在门口等着那位爷来,不然不许进门。
她再次缓缓舒了口气,眨了眨僵困的睫毛,感觉自己提灯的手已经麻木了。
便在此时,一串马蹄声踏破了宁静,由远及近而来。
她立刻打起精神,踮脚一看,果见打街角窜出匹黑马,载着人转瞬便到了眼前。马来得急,被勒住是啼鸣着扬起了前蹄,吓得阕娘连连后退了几步。随即只觉眼前一暗,来人已跳下了马,周身裹着的夜色寒凉和雪后湿气扑面而来,冻得她一哆嗦。
“都到了?”来人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。
阕娘都没敢抬头看他,只是讷讷应了声,便提着灯往里引路。
这位爷心情不好。阕娘在心里叹了口气,暗自思琢。他心情不错的时候,只需往那软塌上懒懒地一坐,或者笑一笑,便能引得无数美人想竞折腰。只是若碰上他不开心了,那真是瘟神一般,连蹭着衣角都觉得冻人。
她引着人,穿过长长的缘廊,一路往正厅引去。按主子们吩咐,厅门关着,但纸糊的木门并不隔音,他俩来到门前时已能听到里面隐隐的谈话声。她心里暗叫不好,刚想扬声宣告客到,却被那位爷一拦,推到了一边。
谢琻径自走到门前,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的人议论自己。
正说话的是言仕松,却听他劝道:“诸君,一会儿让之来了可别再说这事儿惹他不快了。这几日他心情不好,咱们只饮酒作乐,不谈朝政了可好?”
魏国公世子估计已经喝高了,此时醉醺醺地笑道:“言老弟,你可放心吧。咱们和谢三都是穿一条裤子的,一会他来了,看老子不把沈梒那舔人臭脚的兔儿爷骂得狗血淋头,给他出出气!”
言仕松急得都要拍大腿了:“哎哟——我的世子爷啊,你可少说两句吧!别在这添乱了。”
魏国公世子不开心了,提高了声音嚷嚷道:“怎么了,爷说错了?那沈梒仗着自己长得白白净净,耍得一笔花枪,便上赶着去拍邝正的马匹,可不是兔儿爷么!被选入西苑写青词……呸,就是一以色侍人的家伙。还自称是什么‘荆州汀兰’,可别恶心人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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