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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捧着果子吃得满脸满足,果汁沾到脸上了都不知道。
陈温予忍俊不禁,她蹲下身子,拿纸巾给小朋友擦嘴。
小朋友声音脆生生的:“谢谢姐姐。”
反倒是夏汐不乐意了,她对着这位小朋友,纠正她:“叫什么姐姐,叫小姨。”
这么叫,她和她的小同桌不就差辈了吗?
反倒被小朋友教训了,她一本正经:“妈妈说过了,比妈妈小的都要叫姐姐,不可以乱喊人姨姨的。”
姐姐比妈妈小好多好多呢。
她是小又不是傻。
“嗬!你还有理了。”夏汐哭笑不得:“这么骄傲。”
这人和一个小朋友纠结什么。
再说也喊自己小姨算什么回事。又是奇怪的胜负欲?这人也是小朋友吗?
陈温予轻笑一声,对好奇看过来的小朋友:“没关系,喊我姐姐就行。”
她这话明摆着是说给人家小姑娘听的,夏汐偏来凑这个热闹,她也跟着叫,声色绵软,像是藏了蜜:“姐姐好~”
陈温予:“……”
“……你干嘛呀。”陈温予不看她,她以为自己移开了脸,就不会暴露,事实上若是她这时照一眼镜子,就会发现自己的耳廓与脖颈究竟有多红。
比之前的每一次都红。
——明明这人比她还要大上几个月的。
太怪了。
怪且上头。
“姐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陈温予打断她,她随意指着一处:“我想吃这个。”
夏汐随着她的手指望去,只一眼,她便笑了。
她也不知是该夸温予与自己心有灵犀,还是夸小同桌的运气很好。
陈温予随手比划了一块区域,那块区域囊括了这棵树上瞧着最诱人的几簇果子之一,而那几簇果子,夏汐早早瞅准,就等着喂好这群小兔崽子,再堂而皇之地将果子往小同桌怀里塞。
可都瞧见了,这是人家自个儿挑的,怨不得她给小同桌开小灶。
夏汐握着杆子,网兜处朝着她看好的点位一拢,手腕翻转,使着巧劲下压。不轻不重的一记响声后,夏汐明显感受到了网兜内重量增加了。
她当着陈温予的面,将那簇果子从网兜内取出,再小心翼翼地将其往身后藏。
“温予!”
“嗯?”
夏汐咧着嘴乐呵,神秘兮兮地朝她招手,让她靠近。
陈温予也配合她玩这无聊游戏,她向着夏汐那头半倾斜身体,夏汐凑近她,嘴里“当当当当”地配着音,说最后那个单词时,想表达出激动的程度,又不想伤害到小同桌的听力,悄咪咪地后退了半步。
她笑着,大声:“surprise!”
最配合的还得是这群情绪外露的小萝卜头,她们齐声:“哇——”
一群真小朋友里,她的假小朋友将下巴昂得更高了。
真是。
陈温予忍俊不禁,眉眼弯弯,看着她们笑。
还是方才喊夏汐小姨的女孩儿,她最先发现了不对劲,她向左右两边的小伙伴征求意见,小奶音一本正经:“我怎么觉得啊,姐姐的这个果子,要比我们的大呀。”
也比给她们的要更红更诱人,一看就知道一口咬下去,定能尝到饱满的果肉,和爆满口腔的汁液。
小伙伴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越琢磨越觉着是这么回事,最终一致用谴责的眼神盯着夏汐看。
她们得出了结论:
这人偏心!
就偏心就偏心!
夏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像是那么回事地教育她们:“小朋友不能眼大大肚肚小,你们想想,你们真的吃得下去吗?”
是想说眼大肚子小吧。
陈温予发现夏汐有时候也蔫坏,这摆明了是欺负人家年纪小,悄咪咪地内涵人家。
小朋友可不在乎有没有被内涵,她们又没有在夏汐身上感受到恶意,这个年龄段的孩子,已经能分辨出来这是年长者在逗着自己玩了。
若是夏汐能听见她们内心的声音,绝对要反驳:没有!并没有!她就是单纯的护食而已。
在场对夏汐了解最多的陈温予更想笑了。
“好了。”陈温予叫停。
甭管是护食还是逗弄,真把人惹哭了,头疼的就该是她们了。
才吃过饭,还要留一点余胃,这样算下来,这些果子就算是她俩一起也吃不完。
就当是让着她们。
陈温予从夏汐那儿摘了一个果子下来,当即吸引了夏汐的全部注意力。
小同桌葱白的指节捏着嫩红的果子,自家种的果树没打过药,陈温予很是不拘小节地用手掌擦了擦,本意是要顺着夏汐的心意,送进嘴里咬上一口。
直到她看见夏汐喉口滚动。
陈温予:“?”
她很想吃吗?
“没有,我不想吃。”夏汐将小同桌伸过来的手又推了回去,一双狗狗眼亮得出奇,无形的尾巴在她身后摇摆,她催促:“快吃呀快吃呀!”
身旁的小朋友们转移了视线,跟着巴巴地望她。
“……”
手里的果子突然变得烫手了起来。
她快速往嘴里一塞,用牙齿咬住。人的潜力是无穷的,就像陈温予之前从没想过,自己摘果子能摘得这么快。
夏汐也很配合,她攥着那簇果子底下仅剩的一小点枝丫,方便陈温予采摘。
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。
枝丫上缀着的果子越来越少,夏汐的嘴角跟着越压越低。
小同桌在给小朋友们分果子,分了一圈了,没有她的份。
只剩下最后的几个了,果子被摘下,枝丫空空荡荡的。
见惯了它‘负重前行’的样子,如今变成了惨了吧唧的光杆司令。喜剧落幕后送走观众,演员感受到的,一定是无尽的空虚吧?
陈温予不清楚这人又在脑补什么,她想去抽这根树枝,一抽,没抽动,再抽,还是没抽动。
她家的假小朋友在闹别扭,闷不吭声的,想也知道是在为自己没分到果子生闷气。
陈温予的包袱比她重一点,她的意思是:偏心好歹避着点人吧。
小朋友们一人分到了一个,开开心心地跑到一边往去了。
陈温予一手捧着果子,另一手要去拉夏汐,嘴里叼着的果子快叼不住了,两颊的软肉开始犯酸。
松开左手,果子会掉。
松开右手,夏汐会闹。
这不是一道选择题。
陈温予也不考虑避不避着人这回事了,她将果子往夏汐怀里塞,接着用空余的手拿开被叼着的果子,同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运用“巧合”,暗搓搓地用手背轻揩自己的嘴角。
很好,手背是干燥的。
陈温予果子塞得急,夏汐手忙脚乱地去接。接完看向始作俑者,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呆。
她是在撒娇吧?
撒娇的孩子有甜甜果果吃。
陈温予在她眉心处点了一下,莫名其妙变得坦然起来,她笑着:“吃吧,我特地给你留的。”
漂亮果子里面最漂亮的几个。
而且比她们的都多!
特意留的、最漂亮的、比她们都多!
夏小朋友的眼睛‘噌’得一下又亮了起来。
“哇!”
夏汐完全忘了果子是自己从树上摘下来的客观事实,乐得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,一哄就好,没人比她更好满足。她看看果子,又看看小同桌,一个劲儿地乐。
漂亮果子里的漂亮果子,总能找到最漂亮的那一颗。
夏汐在它们中间挑挑拣拣,心满意足地提溜出一颗,洗净了又捧回小同桌面前,笑眯眯地等着她将前一颗果子吃完。
“给我的?”陈温予假装惊讶,无声调侃:‘不护食了?’
她什么时候对小同桌护食过?
她只会护小同桌的食。
“要把最好的给温予。”
夏汐在她接过后,也在自己的果子上咬了一口。
怎么说呢,数还是童年记忆里的树,又不是童年记忆里的那一颗了。 ', ' '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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