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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汐洗完澡出来,脑袋顶上搭着一条毛巾,她动作随意,将一头头发擦得乱七八糟。“桌桌~”
“嗯?”
夏汐凑近她,身上沐浴时留下的热气蒸腾,香气直扑陈温予脸:“桌桌,你要不要再相信我一次呀?这次一定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。”
——对哦。
其他时候都好,她们俩终究是要在同一个房间睡觉的。
19 ☪ 第十九章
◎第十九杯茶◎
夏汐梅开三度:“温予,你要不要再试试相信我啊。”
陈温予死鱼眼望她。
倒也不是陈温予不想信她,是夏汐完全没有让她相信的资本。
就这一天多以来,夏汐哪一次醒来后,不是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位置的?
“我以为往另一侧滚会管用的嘛。”夏汐被她看到底气不足,小小声,“那要不……这一次我试着往前滚?”
就抱着被子,团成球的那种。
陈温予继续死鱼眼望她。
往前滚,亏夏汐说得出来。
这要知道的,说她们是在休息。不知情的推开门,看着地下平整躺着一个,床上抱着被子前滚翻的是另一个,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邪神召唤现场。
“那要是实在不行的话,我们就交换着睡,我睡地板,温予你睡床上。”夏汐表示:“这样的话,我俩总不至于再滚到一起去了嘛。”
这倒不是不能考虑。
陈温予一开始主动请缨,说由她来睡床下,是因为不想喧宾夺主。哪有一个客人睡床,反倒是让主人睡地下的道理?
可是一天的相处下来,经由夏汐的各式闹腾,陈温予的距离感被她磨灭了个七七八八。对于目前阶段的陈温予而言,最重要的绝对是隔开粘人精夏汐,快点忘掉下午的社死现场。
至于其他?其他的都可以商量。
想到这里,陈温予仔细打量夏汐,以及夏汐身后的那张床。
夏汐挺直了腰背给她打量,小下巴昂得很高,像是在说:“哼,提了又怎么样?以桌桌的性格,绝对不会同意的!”“我错了呀,我积极反省错误,我是做的不对,可我下次还敢。”
陈温予说:“我和你换。”
“诶???”
夏汐想用脑袋拱她,脑袋伸过去一半,反应过来自己头发还在滴水,慌慌忙忙后退。“桌桌,你确定吗?真的要和我换吗?”
“真的。”陈温予语气变得坚持。
“那好吧。”夏汐背过声去找吹风机,不让自己眼底的笑意泄露在陈温予眼前。
她哀嚎,不情不愿:“我原本就是客气一下,不在床上睡,我就睡不着的,桌桌,你真的要换吗?”
你骗人!
你昨晚明明就睡得很香!
“叫我桌桌也没有用。”
陈温予有一点点得意,说:“我就要这么换。”
夏汐拿了吹风机,将它递给陈温予,撒娇:“桌桌,我手是湿的,你帮我扎一下电源。”
“好。”陈温予没有拒绝。
夏汐握着插好的吹风机,没立马打开,而是拖出了与写字台配套的椅子,两腿分开,反跨着坐下。
她的身体前倾,将脑袋搭在椅背上,对陈温予说:“桌桌,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骗人?”
陈温予没吭声,她拒绝回答这种明显只有一个答案的问题。
夏汐委屈屈,控诉她说:“桌桌怎么能这么想我呢?夏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?发生了最后的这个结果,夏汐也是不想的。”
夏汐正色,拿出毕业生面试时忽悠HR的气势,面不改色地为自己的资料进行润色。
就像市面上果汁含量百分比只占个位数,它都敢自称为纯果汁,那只要自己说出的内容,与实际情况有10%及以上的查重率,理直气壮说这是事实,有问题吗?
没有问题。
只要它没有损害到任何一方的实际利益,那就是没有问题!
“我超级认床的,桌桌,你看我在学校,每天是不是都没睡好的样子?”
夏汐提出了一个论点,很快又补充第二个:“而且我在床上翻滚,这就是我安全感的体现,你看我后来滚到床下,就没有再滚了对吧?”
陈温予难以启齿:那是因为你抱着我呢。
“那不一样的,我要是真的想滚的话,抱着桌桌也能随随便便就到处滚。”夏汐强调:“这就是认床。我认床了,所以一定要抱着什么才能睡着。”
“那你学校床上有抱枕吗?”
“没有啊。”夏汐理直气壮:“所以我就失眠了。”
陈温予盯着夏汐的眼睛看,夏汐也很真诚地看向她。
“那要不……”陈温予犹豫。
夏汐跟着猜测:“我和你一起在床上睡?”
“……那要不你抱着凳子腿睡吧。”
夏汐:“……”
小同桌,一个永远让她的心理活动在‘好耶忽悠上了’与‘贼船就在这,她怎么不上’间反复横跳的女生。
真不知道该说她好骗,还是说她关键时候永远清醒。
“桌桌、桌桌。”夏汐喊她。
知道她不讨得点好处来,是不肯罢休的,陈温予对她伸出手,“吹风机给我,我帮你吹。”
“好哦。”夏汐又高兴了,递出去手里的东西后,她将头发全部往前捋,下巴搭在椅背顶端,很期待:“来吧,来吧!”
夏汐的发质很好,发黑、柔顺,摸在手上像是在摸一块丝绸,更重要的是她发量充足,发际线也无比安全。
真不知道她一个天天熬夜的家伙,为什么不掉头发。
陈温予的其实也不怎么掉,只是她的头发偏细,同等数量下,拢在一起总是看着没夏汐的多。
而且头发细就代表着易断,陈温予很少使用吹风机,就是怕一个不小心,断到一根都没有。
好在吹头发也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技术,陈温予的耐心与细心都足够。
夏汐完全没有头皮发烫或是被拉扯着的感觉,偶尔小同桌的手自她的发丝间穿过,柔和得像是乡间的一缕微风。
夏汐像只眯着眼打盹的大猫,就差打起快乐的小呼噜了。
“好了。”陈温予收回手。
小同桌一边吹,一边替她把头发梳好,夏汐站起来左右摆了摆脑袋,兴味盎然:“温予,礼尚往来,我也帮你吹头发呗?”
“不用了。”陈温予将理由说了。
夏汐又去拿干毛巾,两手捧着它,像是在捧哈达。
陈温予看向它,觉得她捧的这玩意儿比较像白绫。
陈温予回想起夏汐方才为她自己擦头发的样子:手法狂乱粗暴,宛若秋风扫落叶,可怜的头发丝活脱脱一朵雨下的小白花,被狂风暴雨摧残得东倒西歪。
命里有头发的人做事就是狂,这么蹂躏都没怎么见着掉。这手法,要是落在陈温予的脑袋上——
“不了,不了。”
陈温予实名拒绝,她觉得自己不可以:“我比较习惯自己来。”
“诶——”夏汐失望地拖长了尾音。
她像是幼儿园内刚学会新技能的小朋友,亟待向家长展现自己的厉害,“就试试嘛,试不了吃亏,试不了上当,要是温予你真的不喜欢,我就不擦了,好不好嘛~”
“好好好。”陈温予拿她的撒娇没有办法,强调:“只能擦一下啊。”
“两下不可以吗?”
“……那就两下。”陈温予妥协。
一开始,陈温予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,坐在夏汐方才坐过的那条凳子上的。
夏汐没伺候过人,毛巾糊上来时没掌握好角度,边角一下子从陈温予眼前掠过,惊得陈温予条件反射地连眨数下眼睛。
夏汐自己也吓了一跳,忙问:“温予,你没事吧?”
“我没事。”陈温予想着早死早超生,就说:“你继续吧。”
“好哦。”
夏汐捏着毛巾,小心翼翼地替陈温予擦拭着头发。家里的长辈中有患偏头疼的,夏汐看过其他人替她按摩头皮,但一直没有实践过。 ', ' '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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