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莘澄站在原地,她对风弦这般冒险的行为很生气。
风弦拿着女子剩下的黑狼面具走到她身边,看向她的眼中还带着些令人怜爱的神色。
女子刚想说些让莘澄放心的话,就听莘澄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。
“唉,就看一眼。”莘澄向她确认。
“就看一眼!”风弦向她保证。
莘澄不情愿地带上黑狼面具。
女子在前面带路,穿过一道道轻纱珠帘,三人停在一处荷花环绕的圆盘状空地边,空地向上纵深十二楼,看来是琼珍坊的主楼。
圆盘的空地上摆着一张大鼓,鼓面图案画着色彩艳丽的七瓣花,周围卷草纹装饰,上面站着一个赤足舞动的胡倌。
身姿如燕,灵活的臂腕翻飞,足尖轻点,鼓声应舞而出。
带着面具的各色人围着荷花池坐着,面前摆放着数不尽的琼浆玉液,玉盘珍馐,她们对着上面的胡倌叫着——
“快些!再快些!”
胡倌听话地加快节奏。
发声的女人头上簪着名贵的点翠步摇,她见状,从身侧掏出荷包,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碎金瓜子。
她随意地抓出一大把,抛到胡倌脚下的鼓面上,“跳得越快,赏得越多!”
“瞧那小脚多惹人疼惜,别踩坏了……”有人想要出声为胡倌解围。
“诶——你这是疼惜他?不如你上去跳给诸位看?”女人揪着她的脖领子叫嚣。
无人再敢求情。
胡倌没得到命令,不敢停下。
他脚下的金子多但都锋利细碎,鼓面上慢慢沾上暗红的血迹。
莘澄见状就想上前阻拦。
风弦拉着她的手摇摇头,那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已趁乱而退,尚不知她有何用意让她们故意看到这幅画面,但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并非明智之举。
枪打出头鸟,不要轻举妄动。
只是有人的动作竟比风弦更快。
二层雅间落下一个红衣女子,女子手拿银剑,剑如白蛇吐信,破空声嘶嘶,又如游龙穿梭,随身舞动。
她站在空地上挥舞着银剑,“你们未免也太欺负人!”
胡倌见情况突变,吓得站在一边抹泪。
簪着步摇的女人被她气势唬住,却不想在众人面前掉了面子,“谁、谁欺负人了!我愿意给钱,他愿意跳!也并非强买强卖无礼之说啊!”
坐下圆池周围的贵人们见状纷纷附和,“是啊,这位姑娘别多管闲事,我们正在这里赌乐呢,这胡倌音律不错,能边舞边奏出韵律来,你把场子砸了,如何还能再寻欢作乐呀!”
胡倌抬头,看见二楼雅间的窗口有一戴着不一样青铜面具的女子看过来,含泪咬咬牙,可怜地上前拉住红衣女子的衣角。
女子带着白狗面具,背影却说不出的熟悉。
弱小的人总会博得强大的保护欲。
她看着可怜兮兮的胡倌开口,“那诸位也不该这样羞辱他,宴会寻乐见了血光也是不详之兆。”
风弦低声在莘澄耳边道,“那英雄救美的莫不是曲统领?”
莘澄皱眉点头。
曲娆下不来台,眼见场面越来越失控,坐在下方的宾客变得更加嚣张起来,叫嚣着让曲娆赔偿。
那掌柜模样的女子抱拳从舞台一边站上来,“对不住啊诸位,这胡倌不懂规矩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是要报告在下,是在下疏忽了——”
“看这位姑娘也是从二楼雅间落下,莫非是琼珍坊的贵客?”女人上下扫视曲娆。
女子上前无声挡住她的视线。
“哟,二掌柜的这样护着她,看来并非寻常人等,不如二掌柜的再给些乐子来让我们寻寻?”
“顾云,她们欺人太盛!”曲娆气愤地在掌柜模样的人耳畔说着。
“好好,你先去休息,怎么这么快就下床了?没事,我来解决。”顾云想要去扶她先下去。
曲娆不知为何羞红了脸,甩开她的手重新回到雅间。
顾云无奈又宠溺地笑笑。
“二掌柜,您想好了没啊?人都放走了,该怎么给我们赔偿啊!”女人等不及地挥手。
“诸位莫急,大家不是想赌乐吗?在下虽称不上大师,却善通音律。”顾云拿出身后的玉笛,“在下尚可一试,不过笛箫一类中空吹奏的乐器刚开始玩,不熟,乐趣可能大减了。”
胡倌见顾云放在身后的手摆动,默默退下。
女人这才又重新坐了回去,“二掌柜亲自献曲,难度增加游戏才好玩嘛。”
“扬州果然是才子墨客之乡,连赌都是赌这风雅之事。”风弦看了一会发现顾云确实算不上大师,吹出的曲子算不上好。
她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思,还不如在外坊斗蛐蛐赌骰子呢。
“哎呀,不过瘾不过瘾,不如来效仿古来圣贤曲水流觞,换个惩罚,在二楼横梁架一木梁横跨大堂,让二掌柜拿琵琶奏乐,我们再来一人一段赌曲,若来人无法接下去,就罚她站在横梁上奏出来为止。”女人又站起身,“听闻二掌柜的琵琶可是扬州一绝……” ', ' '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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