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买卖的本地人里,可有古怪的?”
“有,”王石笑着,干脆应道,“我多留了个心眼儿,那掌柜只说北城的妙姑,和附近花楼的潇湘姑娘这月都来过两次,前者是个独居的寡妇,后者自不必说。主子,你觉得是哪位?”
苻枭伸手开始盘算——
若他是谢叙,必然会反其道而行,选后者,花楼虽然人多眼杂,但恰恰出入也方便,不论是扮作花魁娘子,还是恩客,都不易被瞧出端倪,何况花楼的人衣着脂粉,都是必需。但不知为何,他却觉得并非如此。
“你可有问过掌柜的,用的何物买卖?”苻枭轻捶了两手桌面,心里急得只想找个人磋谈,可惜姬洛未伴身侧,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好在,王石虽然在智计上没个什么助力,但人却是天生细作的料子,办事儿妥帖周到,便是一根发丝儿也不落下。随即应道:“潇湘姑娘使的珠玉,妙姑则用的秦国铸币,好像没什么不妥。”
妓子手头过的多是列国流通的财宝,而寡居的妇人,来钱的途径狭隘,自然只能用当地的货币。
确实没有不妥。
听过王石的话,苻枭忧喜参半,喜的是谢叙的聪慧确实不负众望,他若铁了心要隐匿踪迹,就他那脑瓜,是层出不穷的法子,不像自己一般,木讷粗蠢。忧的却是怕被别人先一步截下,无论怎样,入关容易出关难,层层守卫之下,与其赌别人的处置方式,不如经由自己的手最为安心。
一焦躁,口舌便发干,苻枭给自己倒了杯水,顺手又给王石也斟了一杯,叫王石受宠若惊,连连咋舌。
当初在谢家,人人都比他苻枭辈分高,只要屋子里有人,添茶倒水免不了,这习惯愣是改不了,连自个儿也忍不住发笑。
可笑了一晌,他又忙敛容,道:“等等,独居?你方才说妙姑是个寡妇,膝下没个子嗣?”
“有,不过听掌柜说,很小就夭折了。”王石顷刻间反应过来,掐着指头一琢磨,猛拍大腿:“诶,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,按年岁来算,如今正是十六七,和那位谢公子……”
苻枭忙打断他的话,语气中有些盼望:“男孩?”
王石却摇头:“是个闺女。”
没想到苻枭反倒拍掌,一瞬间十分笃定:“那就对了!那些衣裳不是买给她自己的,而是买给已经逝世的女儿的,寻常人根本不会在意,就算制式大小不一样,引起了‘芥子尘网’的注意,也查不到踪迹,对于一个母亲来说,十几岁的姑娘可高可矮,可胖可瘦,各式备着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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