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郭益袖中银光一闪,宁永思抬眸,金刀掷出:“有诈!”她凌空一跃,握住刀柄一拔,向前就是一划。
就在这时,荻芦荡外跑来一人,一声惨呼:“爹!”
郭滢分不清状况,乍眼一看,以为宁永思在斩北凉重伤后不依不饶,仍痛下杀手,而郭益回护,却惨遭迫害。郭大胆在不该大胆时生了豹子胆,如钻头一样,以平生最快的轻功,挡在了郭益身前。
宁永思快刀手不及,一蓬血花绽开,郭滢硬生生挨了一击,胸前划出一道弯月。
“小滢!”惊变之下,郭益有了瞬间的犹豫,可在听到刀刃钝声时,脑中热血一冲,本能地将所有的气力倾注在袖口之下,他看出了斩北凉不过强弩之末,决意先除掉他,再掉头和宁永思这个傻蛋谈条件。
可是,一切都发生得太快,他的刀扎进血肉中时,斩北凉手中利器,也同时刺穿了他的腹部。
郭益不可置信地抬头,疑惑、质问、失势的不甘,还有懊丧和痛恨,五味陈杂,却又只不过一念。
至此,他才知道,原来“河间孤狼”这一说法,从来都不是吹捧。
斩北凉松手,郭益晃了晃,刀刃皆没入血肉,只留下裹着缑布的手把,随着赘肉乱颤。随后,和郭滢一起,摔在了荻芦荡中。
宁永思显然也被这种大义灭亲的狠劲儿震慑,皱着眉,几乎拿不住手头短刀。
郭益不甘心地呼喊:“我们郭家一门都赔在了北方,我的两个儿子,也为整个坞堡死而后已,我们哪一点对不起你斩北凉,对不起斩家堡?我只想留在河间安心生活,有什么错,你为什么非要赌上身家性命,带上所有的人再去颠沛流离?”
“闭嘴!”宁永思恶狠狠骂了一句,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亲近氐贼,还想窃权做河间的霸王,对于郭益这样的人,她只想狠狠再补上一刀。
只是,她刚走了一步,斩北凉便用一个冰冷的眼神拦住了她:“斩家堡的人,我自会处置。”这头孤狼并没有宽恕,只是听到他字字恳切地控诉,心中憾然而惋惜,已至知天命的他,忽然由衷地哀伤,不是后悔,只是哀伤——
传承之上,斩家堡永远比不过刀谷,刀谷虽灭,但刀魂尚在,在一日,一日可复,可坞堡说到底,只是一时拢聚的流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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