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尖在喉,鲜血顺着震裂的虎口滴落土壤,宁永思一刀落地,一刀在手,不可置信。
“该醒了。”斩北凉只轻飘飘吐了这三个字,三十年岁月如梭,所有人都变了,但不全是变坏变恶,而没有变的宁永思,也不是永怀美好,她只是固执地做着少女时的梦,始终看不清方向。
就如蚂蚁之于小孩,小孩之于大人,一个看另一个,总觉幼稚可笑。
但做梦的人,最不愿意的就是醒来。
宁永思怆然一笑,眼中狠戾乍起,斩北凉收枪,她却趁势而上,用尽全力:“我错了吗?我为什么会错,难道愿意为宗门献上一切,难道不肯向胡虏低头,难道这个年头还可赴死的人,是错的吗?”
宁永思并不知道她的错,这些本来都没有错,真正的错在于用错了地方。抢夺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干一番成就,成则成,连古来帝王也不乏有之,谁又对,谁又错?
斩北凉压下她的刀,脸上露出悲悯:“所有弟子里,你最不像宁不归,连他刀法精髓的万分之一也不及,但你确实是对刀谷倾注感情最多的一位。按照约定,我不会交出苻枭,但情义已全,我也不会让他久留,待他走后……”
他话还未尽,身后空门受到重击,拳风打在阔背,心肺震伤,一口鲜血几乎喷了宁永思一脸。斩北凉提枪以抗,却被二度偷袭,打入荻芦荡中。
郭益活动拳头,将手头的匕首随意插在脚边,明明他才是背后伤人的人,却表现得一副大义凛然,居高临下打量宁永思:“够了,事已至此,你的目的已经达到,有足够的声望,想必追随你的人也不会因你一介女流而介意,没必要赶尽杀绝。”
宁永思露出一抹冷笑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话还要说得多直白?难道他们不是让你来襄助我的吗?”郭益不屑一顾。他好不容易按照合作的指示,故意放走了斩红缨,为的就是这一刻,斩北凉伤重失势,从今往后,斩家堡主事的权利就会落到他的头上,而宁永思功成身退,就该乖乖顺着台阶往下。
可宁永思怎会与他摆布,当即金刀出鞘,滚地侧翻,一脚踹在他冷硬的拳头上,啐了一口,道:“原来还有个背主的,让我先杀了你!我宁永思平生最讨厌背叛,斩家堡,我确实想收入囊下,但现在就算我得不到,也绝不会让你这种肮脏宵小得到!”
郭益狂妄,早防了一手,宁永思奋起却也没伤到分毫。见人不识时务还得劲,他讥讽一嘴,出手不留情面:“我不配,难道你配!既然咱都不是什么好人,就不要当了婊|子还守他娘贞操!”
先前一战,斩北凉出手留有情面,分寸得当,还算点到为止,而郭益,却走的是致对方于死地的路子。本想着宁永思是那头的人,给个脸面,放她一马,却没想到闹了个笑话,打自己嘴巴,心中一发狠,手上掌法更利。
两人酣战,一时无暇他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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