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子气得七窍生烟:“辱没斯文!楼括教出来的,果然不是个好东西!”
“哼,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家伙满嘴谎话,要真信了你个大头鬼,怕是天天得被你戒尺板子伺候。”说着,她脸色一冷,脚跟一踢,将鸳剑踢鞘而出,擦着沈天骄脖颈钉在门框上。提及楼括,就是触龙逆鳞,“现在有伤在身,你可不是我的对手,念你也是条忠心的狗,看在已逝的爹娘面上,你再不滚,我就一剑杀了你!”
沈天骄本就歧视她一介女流,如今瞧她说话难听带刺,更加瞧不起人,只道白给富贵还不要,真是头发长见识短,没眼力劲儿!
两人不欢而散。
了了取完酒回来,被门前的飞剑吓了一跳,差点失手翻了杯盏:“怎么……还动上手了?”打量屋子一圈,只有楼西嘉一个人埋头吃菜,“说完了?”
“说完了。”楼西嘉看她磨磨蹭蹭,长袖一卷,已将她手里的酒抢来,低头猛吃了两口。
了了失笑,绕到小案后头去推窗,后巷安静如鸡,该走的人确实都走了,她的眼中笑意更深。
“你做什么?”楼西嘉看她倚在窗边一动不动,忙问。
“唱曲。”了了抿唇一笑,起了个调子,还要唱那《登楼赋》。
楼西嘉忙打住了她:“你别唱了,唱得我肚子疼,头也疼。”
了了把手往前一摊,突然霸道起来:“那你先把钱结了,否则我唱什么你就听什么……我怎么说一夜也值千金数,你下次想来,老妈妈非得把你全身都扒个精光,拿去当卖了不可!”
“胡说,我明明是偷偷来的,那个老肥婆,她不知道。”楼西嘉趴在案上,抬头望天,嘴里嘟嘟囔囔得还有些委屈。
了了在她额上轻轻拍了拍:“夜深了,快走吧,我也得歇着了。”
楼西嘉瞬间酒醒了一半,拿上鸳鸯剑,翻窗而出。
这个歌伎是她来长安第一日碰上的,当时她不懂红珠坊的规矩,凭着好玩,点了个男倌,结果上来人说要睡觉,吓得她把人揍晕,转头跳进了了了的雅阁,两个人稀里糊涂吃酒吃到天亮,倒是相谈甚欢。
“刚才说笑的,”了了趴在窗户上冲她招手,“谢谢你给我带来家乡的鹿韭(牡丹)。”
等楼阙外清场的人确认人已走远,一个作男人打扮的俊俏女子这才推门而入,对着窗边的了了道:“这几日了,你可查出些什么?”
作者有话要说:长安线还有点没讲完,前几章会说。
注:引用自东汉王桀《登楼赋》,这一句大概的意思是,这里很美丽,却不是我的故乡,我又怎能在这里逗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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